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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看饿!这周的推荐是:《漫长的告别》。推荐理由:凝练幽默、极致畅快淋漓的语言风格,对人的描写。

《凉糕的故事》 曾新

凉糕

片段

用大米做成的凉糕,色如翡翠般淡绿糯润,状若凝脂般晶莹剔透,食之滑溜爽口,咽之清凉怡心。这是我儿时至今数十年对凉糕的一以贯之的感觉——夏季之美食也!乃至貌似偏执地觉得生长在有凉糕的千年盐场也是一种庆幸吧。因为,至少我知道自贡盐场是凉糕的原创地之一。

“食为需者生。”一种非天然食物或者说天然食物的深加工食物是因为那里的人之需要而发明而创作的。自贡的凉糕就许是为了给成天价劳作在盐锅边的盐场工人以清热祛暑的需要而发明的吧?在自贡盐场,凉糕这一食品出现于何时不得而知;不过,在我的记忆中,几十年前自贡东西两场卖凉糕者较多,就贡井小小的狮子湾境地就有两户,一户是马跳溪对面石海井曹家,一户就是小地名阳海井的我们曾家了。
我的母亲“拷”(音kao二声搅拌意下同)的凉糕可是贡井滩坝著了名的。即便她卖凉糕没有多长时间。她精心制作的凉糕之色、状、味即如前文所述。由于耳濡目染,母亲娴熟地“拷”凉糕的技艺也就传给了喜欢吃凉糕乃至凉糕都吃得饱的儿子。

记得,母亲卖的凉糕往往是在头天下午“拷”成的。但见她用黄亮亮的楠竹米筒打了两筒米倒入土陶缸钵里,淘净,再掺水浸泡一些时候,用石磨推成米浆,米浆里加入一定数量的豌豆粉,搅拌均匀。这边,柴灶上大铁锅里烧了一锅水,里面加了用广子石灰浸泡澄清后的一木瓢石灰水。当锅里的水烧开后,将土陶缸钵里的米浆倒入锅里搅拌,待冒大气泡后,舀入事先准备好的二碗里,第二天就可以挑到井灶门口或走街串巷叫卖了。

我记忆犹新的是,母亲“拷”凉糕时,我总要拿张木板凳,放到灶头前站在凳子上看。每当看见米浆倒入锅里,即变成淡绿色,闻到一股清香时,我就会很兴奋。

我记忆犹新的是,在“拷”凉糕时,母亲像糖画师傅一样,时不时地用搅拌的长把小锑瓢舀起一些来“划倒”在锅面上,看其形状以判断凉糕的老、嫩,是否需要添加清水或石灰水。
我记忆犹新的是,“拷”凉糕前,都要叫姐姐和我搬出一大摞一大摞二碗来,洗净,擦干,放到篾制的大簸箕里晒太阳。然后,拿出红纸来,叫我们剪裁成一寸左右的小方方儿,用米饭将红纸方方儿正正地贴在碗底。这样第二天翻出的凉糕中间就有一个红印,用篾制的刀对角线划两刀,就成了4块扇形的凉糕——那时穷一般买不起整碗——而每一块凉糕的尖尖就是红的。由于红色的浸润,由尖部的深红逐渐变淡,好像荷花的花瓣一样,看起来很美,令人食欲大增。如果在烧水的时候用荷叶当锅盖,“拷”出来的就是绿茵茵的荷叶凉糕。其色、状、味就锦上添花了。

我记忆犹新的是,母亲说:“一行服一行,凉糕服漏子糖”。所以,漏子糖凉糕最好吃,水糖的次之,白糖、冰糖的就难吃得几乎不能入口了。母亲告诉我说,一次,一个“有钱人”给我母亲说,下次给他整点冰糖水的。我母亲照办了,结果这位“有钱人”刚刚进口就连连说:“哇!不好吃,不能吃!”我母亲只好在旁边窃笑。……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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